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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动军旅小说创作的翅膀

来源:解放军报    编审:    发布时间:2021-11-10 08:05:57

原标题:扇动军旅小说创作的翅膀

这个片断是一个叫作杨宏的指导员讲给我听的。司令员即将离开,他向官兵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海浪不断涌过黑色的礁石,拍打着冬日里孤寂的小岛。官兵站在一块礁石前,不断呐喊:“我守海岛,请党放心!我守海岛,请党放心!”潮湿的海风夹杂着腥咸的气味不断向小岛刮去,灰蒙蒙的大海承载着官兵一遍又一遍坚定有力的喊声,让已经进了船舱的司令员再一次走出来。他眼含热泪,举起右手,又一次向守岛的官兵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才缓缓离开。那个小岛是灰色的,藏匿在混沌的海天之中。如果不是在一次边防行的采访中,我偶然踏上这个小岛,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如此清晰深刻地感知,青春会以这种方式缓慢而不息地流淌。岛上战友们的生活,早就大大地超出了“我以为”。

同样的心灵震颤发生在另一年的早春。我搭乘的吉普车绕着一个又一个圈,向山顶驶去。在更早的年月里,官兵上山执勤,都是徒步而行,遇到大雪封山,一两个月都下不来。车子不知盘旋了多少圈,眼前的世界彻底变成一片雪白,我终于抵达了山顶的哨所。至今,我都不能忘记那种彻骨的寒。在哨所站了不到5分钟,我的脚仿佛没有穿鞋一样,冻得麻到了小腿。我站在那里,仿佛是生了根的小树,只有上半身是有知觉的。当时的我还没有开始任何采访,就已经被这种寒冷扰乱了思绪。我看着眼前战士们清澈的目光,心生敬佩和感动。

在谈论“我的写作”时,这些记忆如同海浪般向我涌来。我的写作动力很大程度上与这些记忆有关,与藏在其中的心灵震颤有关。去年,我到沙漠戈壁中的铁路线执行任务。刚住进那里的营房,就发现烈日在与我对视,用全部热量包围着一切。我顺手拉动屋里的窗帘想挡住烈日,没承想,我这一下随手的拉扯,竟让窗帘内侧的塑制衬布变成一摊碎末,我极不好意思地跟这里的军代表道歉。他安慰我说:“不是你力气大,而是这里的日头经常晒化东西。”几天之后,这里迎来了一场久违的稀疏小雨,再一次让我看见了某种不同。除了我,这里的军代表都像晴天一样走进雨中,并未因没带雨具而陷入停顿。山东人孙东让柔软的雨润湿双手后,带着喜悦回头对我说:“你来得真是时候,只要下雨,地上的草就能长出来了。”大漠里的草可以在炎炎烈日中部分地遮盖黄沙,这就在某种程度上修缮了“艰苦”一词的含义。我想,这些常年在大漠戈壁中工作生活的军代表们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改变。雨,被他们赋予了特殊含义。它可以刮落烈日、洗涤黄沙,催生青翠的矮草。它,代表着润泽、希望和生机。

这些有关军营的片断,一直像影子般,投射在我的头脑中,闪耀着平凡而伟大的光。而这些光说不定就在某天清晨,成为唤醒我的小说细节。它们如鸟之一翼,潜伏在我的意识里,而让它们真正形成文字,则需要另一只翅膀的共同扇动,那便是阅读。阅读中外的文学经典,我明白,那些奇异的化虚为实可以名正言顺地发生在小说之中,这些有异于现实世界的奇异感受给我带来巨大震撼。我在自己的写作中,也在尝试这种形式上的探索。

我从小生活在沈阳,这里的小学生、中学生甚至大学生每年都要去抗美援朝烈士陵园扫墓。我非常清楚地记得,小学四年级的那一次扫墓,我中暑了,同学们将我扶到一边休息。当我慢慢地缓过神来,就看到了不远处是烈士黄继光的墓。我当时特别兴奋,这不就是老师讲的黄继光吗,他就在这里呀!由于那时候年龄小,抗美援朝战争在我脑中是混沌的,但那种对先烈的敬意一直停留在我心里,随着每年一次的祭扫,不断加深。直到近年来志愿军烈士遗骸归国,那些小时候关于抗美援朝烈士陵园的记忆一下子又回来了。我总在想,这些半个多世纪后才回国的英灵在看见祖国如此繁荣昌盛后,会生出怎样的感慨,他们见到自己当年的战友会说些什么呢?这就是我创作军旅小说《茉莉》的契机,我希望重建历史与现实的关联。这一点,我在另外几篇军旅小说中也有实践,努力营造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时空感,让战争历史和当下现实产生更加紧密的联系。

在我看来,生活经验让我们得到很多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场景和细节;阅读经验则作为现实经验的更深更广的拓展,为我们提供新颖、丰富的文学形式。我写下的是生活,但我更愿意对自己所见的现实加以充满想象力的改造,拔擢出新的高度,小说《龙虾》便是这样的尝试。尽管我的写作之路刚刚开启,作品还不成熟,但是军旅文学的光荣传统和巨大魅力如同横亘在我脑海中的巨大羽翼,时刻不停地扇动着。我的想象、我的探索皆由此而生。(■胡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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